杜大恺:发展当代艺术,培养个性语言
编者按:1月2日,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和山东工艺美术学院联合主办,山东工艺美术学院承办的“杜大恺师生作品展”隆重开幕。在山东工艺美术学院美术馆,记者采访了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清华美术》主编、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北京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北京美术家协会公共艺术委员会主任杜大恺先生。

设计•中国:我们看到这次展览是师生作品展,首先向您祝贺展览成功。以这种形式举办的展览,传达了一种怎样的信息?
杜大恺:其实我从教已经30年了,学生很多,这次和我一起来的学生,我们最近都在北京,都是不同层次,有博士、硕士、艺术硕士,还有不是我们清华美院的,是国家画院的学生。他们每一个人的人生经历都不一样,学习艺术的背景、他以前所坚持的自己的风格也不一样,题材也不一样,是比较复杂的一个状态。我觉得其实每一个老师在一生中都将面对这样的一种状态,就是要面对不同类型的学生的状态。我们今天的艺术教育,我觉得有一个可能是全中国的教育的混合问题,就是怎么实现学生的个性化培养。因为这和我们艺术现实是对接的,今天我们的艺术越来越丰富,风格越来越多样。如果学校教育、培养的学生,大家都画得一样,就背离了这个时代的意志。我想我对我的学生,就我个人和他们在这个所谓“教”和“学”的过程中间,我尽量地呵护他们原来的个性,也希望他们在他自己,就是属于他个人的一个选择中间,怎么去画得再好一点,能够再合理一点,有更高的一个境界的追求。我个人觉得,因为我也没有在这样一个状态下看他们的作品,这个是把这些同学作品都放在一些进行比较。我觉得基本上他们还是在做自己原来的选择,相对应的这样的方式总结这些作品,做出相应的努力。我作为老师,值得庆幸的就是没有把他们原来的个性给抹杀掉。
设计•中国:我们了解到,您的水墨画创作始于1990年,时间并不很长,但是您的水墨画语言却很别致,视觉冲击力特别强,有着鲜明的个人风格。您是怎样做到在画坛独树一帜的?
杜大恺:今天画中国画的人太多了,像北京据说他们有30万美术工作者,像全中国我觉得有大约几百万人。在这样一个时代,作为一个艺术家身份活在这个时代,我觉得应该是有一个相应的方向性的选择。你如果画得和大家都一样,你淹没在芸芸众生中间,人家也看不见你。所以我对我自己的要求就是,不要画得和别人一样,也不要画得和古人一样。同时对自己还有另一个要求,就是不要画得和我以前画得一样。因为艺术这种行为放到整个社会层面去比较的话,它始终是在一个创新的一个存在状态中间,要求你观念创新、语言创新、样式创新,你如果去复制另一个东西,就变得毫无价值了。从1990年我开始画水墨,20多年来,我觉得虽然大致有这样一个目标,但是要实现这个目标,我觉得还是很不容易的,很难,我也就是东寻西找、左顾右看、上下求索,是不是真正实现了这个目标,我觉得还是需要社会来评价。但我自己能够告慰自己的可能就是,没有重复自己,我不是为改变而改变,改变的目的,是为了能和自己所期待的这样一个艺术境界更接近一点,我觉得我还始终在做着这种努力。
设计•中国:“中国艺术的当代性自觉”是您常常思考的一个问题,请结合您的作品谈一下中国艺术应该怎样去寻找当代性的自觉?
杜大恺:我们这个时代就应该是这样,中国作为一个大国,尤其是现在在世界上越来越被承认是一个大国,以前在我们很衰败的状态下,尽管国土很大,人口众多,人家没把你当回事儿。现在我们作为一个大国,大国不能变成一个经济动物,像世界上对日本人的评价一样,变成一个经济动物,它的文化在世界上的影响力就变得很小。所以我们常说要承担起一个大国的责任,实际上就是这个时代最合理的生存价值系统是什么,在这样一个系统中间,中国人应该贡献什么,中国艺术家在世界艺术中间能够做什么。如果真想做一个艺术家的话你不能回避这样一个思考。但是所有这些事情,因为它本身还是一个动态的、不确定的,还是在一个探索的过程中间,所以这需要千千万万的艺术家共同去追寻这个东西。我觉得我们也是,无论你是自觉或不自觉的,必须进入这样一个行列中间,假设你有更好的自觉,那么你所做出的努力价值可能更大。我个人觉得我也只是希望别太掉队,能够跟上时代的步伐。
设计•中国:您觉得艺术院校的中国画教学,在教学方式上应该有哪些改进和创新的地方?
杜大恺:中国画教学,因为各个学校各有差异,我觉得可能第一个是要正确对待传统。传统是我们的一个产业部,但是要把传统放在当代情境中间进行探索,复制传统是没有出息的;第二是要正确对待中国以外的人类文化的存在。今天我们中国的所有问题都不能在中国一国之间这个境遇中间去思考,必须放在人类整体的框架中去思考。文化也是这样,艺术也是这样。所以我们对世界各国艺术要有敏感,看他们在做什么,现在为什么他们是强势,要去思考,他们有哪些长处,检讨我们自己有哪些不足;第三就是一定要有创造。没有这一代人的创造,就没有所谓中国文化。我们不能用古代文化,去面对今天世界各国整体文化的格局。把它当一个对象,我们完全用古代去面对他,这是不对的。时间已经走过了另一端,这个时代最需要的是创造,我觉得在中国画教育中间,创造是一个导向性的前提。一切所谓传统,所谓西方都要在创造这个前提下进行判识,然后我们才知道哪些古代的东西应该是被继续接受、继续发扬的,哪些是我们可以搁置的,也会知道外来的东西,哪些是有意义的,哪些是我们应该屏蔽的。创造是一个前提,一切价值选择都要围绕着创造去展开。
设计•中国:这次您是和您的学生一起展览作品,您对年轻艺术家的最大期望是什么?
杜大恺:现代的艺术家一定比我们那个时代要好,与我们受教育的时代,我从很小学画的那个时代相比,这个环境要自由得多了、丰富得多了,感觉是一个有无限空间的可选择性状态。而且没有谁去规定你这个东西,你要干什么,你可以在完全自由的这个状态下进行选择,这是我们那个时代没有的。但是相比较而言,完全没有规矩的状态也可能就无所适从。每个人选择都要回到自己,我觉得自己对自己要深刻化,自己知道怎么选择,有了这样一个相对的目标、方向,他们前途肯定比我们好。
设计•中国:请您给学习中国画的在校学生留下最宝贵的一句话。
杜大恺:希望他们为中国艺术,或者中国画的当代性做出贡献。
整理:刘李那 周伟